怎么会？
怎么会突然暴露了？！
周窈瞳孔骤缩，紧张地死死盯着屏幕中的男人。
她害怕听到否认，也害怕秦宴时会承认。
但……
秦宴时没有丝毫犹豫，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说，“是，她是我妻子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这句话，无异于千层浪。
现场骤然一片哗然，随之而来的是连绵不绝的提问，好奇他们是怎么认识的，又好奇他们什么时候结的婚。
最多的还是在问，“那为什么之前没有公开？因为介意周小姐的身份吗？”
秦宴时冷漠地笑，“这是我个人私事，公开与否和你们有什么关系？问够了没有？问够了就让开，我还有事要做。”
就在这时。
公司员工急匆匆地赶来救场。
倏地，镜头一转，秦宴时的脸庞消失。
周窈怔愣着，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出神，她没有发觉自己眼眶瞬间红了，泪水不受控地往下掉。
旁边的乘客艰难地咽了下口水，解释道，“这是直播，你该不会是秦总的死忠粉吧？节哀顺变，虽然他现在那个老婆一般，不过我听人说他们好像正在闹离婚，实不相瞒，我比较磕秦总跟沈主舞，我觉得青梅竹马比较般配。”
周窈实在遮得太严实。
这人估计也是没看过直播的，她并没有将人认出来，只是单纯地认为周窈是秦宴时的死忠粉或者女友粉，忽然听到他结婚的消息才觉得心理难受。
周窈敷衍地颔首。
她扭头看向窗外，窗外人车马龙，行人匆匆，南城还是那个南城，她却已经不是曾经的周窈。
秦宴时的承认并没有让她觉得欢喜。
随着而来的是无尽的压力，她不懂，秦宴时这是图什么？遮遮掩掩整整三年，为什么非得要在这个时候承认？
她像是被墨渍玷污的白纸。
为了这样的她，根本就不值得。
可惜，没有人能够给她回答。
公交车到站。
周窈重新打起精神来，她直接去跟在网上认识的介绍人会合，看到她的长相身高，介绍人满意点头，他递过来一身衣服，“工资四百五，日结，你的工作时间是上午十点到十二点，下午两点到四点，工作结束就可以回去。”
“这是工作服，去换上吧。”
虽然来之前，周窈就已经有了心理建设，也上网查过车模都会穿什么样的衣服，但是当打开袋子，看到那短得都快遮不住屁股的裙子时，表情还是有一瞬间难堪。
倒是换衣间的其他人已经麻利地换好了。
她们往外走的时候，落在最后面的那个女生说，“放心，王哥蛮好的，这衣服就是穿一下，他不会让那些猥琐男动手动脚的。”
周窈倏地身体紧绷。
她结结巴巴地问，“动手动脚？”
女生点头，“钱多一点的还要陪酒呢，王哥介绍的活钱少是少，但很安全，不过他脾气不好，最烦别人不守规矩，你赶紧换别迟到了。”
说完，她挥了挥手走了。
周窈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，忍着羞耻，将衣服换上，不得不说，短是短了点，露是露了点，但特别修饰身材。
她本就肤白貌美，这么打扮起来，漂亮得惊人，宛若放在橱窗里的啦啦队娃娃。
周窈抱着衣服，推门出去。
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王哥，扭头看到她的刹那，双眼一亮，紧接着视线下移，落在她大腿上，表情瞬间一变，“你里面穿的什么？”
周窈尴尬地把裙摆往下拽了拽，“运动短裤，我还没穿过这么短的裙子，有点不习惯。”
王哥脸色不好看。
但，时间不等人，马上就要上场了，而且漂亮的人总是有优待，他冷着脸说，“下不为例，赶紧过去吧，你要守着的是靠最左边的那台车。”
周窈乖巧点头。
毕竟大姑娘上花轿，头一遭，她业务有点生疏，不知道该怎么摆姿势，又该怎么做，只能一边观察旁边人，一边照着学。
好在也算是有模有样。
确实如那个女生所说，周窈眼睁睁地看着对面那个展厅的摄影师都快趴到地上对着裙底拍，不由得脸色一白。
眼见着那个摄影师就要往这边来，她顿时更加紧张。
就在这时，王哥过来了，抱着双臂狠厉地瞪着他，那个摄影师扫兴地撇嘴离开。
见状。
周窈不由得松了口气。
车展来的人不少，多是已经步入社会的男士。
周窈刚开始还有些扭捏，到最后已经越发熟练，对着镜头淡定地绕着新车凹造型，她的漂亮是独一无二的那种，虽然王哥看得严，但冲着她的颜值，还是有不少人围过来。
半个小时过去，周边的人越来越多。
忽然。
有人指着她说，“这人是不是‘窈窕淑女’？”
将她认出来的是陪着男朋友过来看热闹的女生，她不确定地拿出视频，对比了好几下，还递给男朋友问，“你看像不像？”
男朋友点头，“眼角的痣都一样，肯定是同一个人，这个‘淑女’就是那个王八蛋周鹏的妹妹？”
女生摇头，“谁知道事实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
她倒是理中客，并没有像网上那些人一样，一意孤行地判了周窈死刑，她会说出来也不过是觉得神奇，平时关注的主播竟然在线下遇见了。
正当她想拍照的时候。
忽然，不知道从哪扔出来一个矿泉水瓶，猛地冲着周窈砸去。
女生吓到尖叫，“啊！”
正在车头那边的周窈听见尖叫声下意识地往回看。
她没有丝毫防备，眼睁睁地看着矿泉水瓶疾如雷电地直奔自己脑门而来，她措不及防，没来得及躲。
只顾得上急忙侧身。
哐的一声，她的肩膀被砸了个正着，就像是被几十公斤的铅球砸到了一样，骤然吃痛，她托着胳膊，脸色煞白。
“罪该万死的畜生，粪坑里的蛆虫！你怎么有脸活在这世上的？你应该去死，应该为了你哥那个混蛋以死谢罪！”
那个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愤青，他徒手夺过身边人手中的遮阳伞又要往周窈砸过来。
见状。
其他人禁不住好奇，“怎么回事？这女的怎么了？”
